夏日午後,從圖書館出來,未到晚高峰,街道上的車流不曾停滯,一個人坐進了街角的咖啡館。
人很少,輕柔帶點哀傷的音樂聲不大,剛好蓋過街邊樹上的蟬鳴。
透過大塊且幹凈的玻璃,多年來第一次靜下心來看那些街道旁蔥鬱的樹木和馬路上匆忙的車流。
象征性的點了杯咖啡,又多要了一支水杯,從隨身包裡掏出了劣質的酒壺,裡面裝著的是10年的本諾曼克。
當琥珀色的酒液倒入圓筒玻璃杯時,長相甜美的女服務生問道:『是酒嗎?
』『恩,威士忌,要不要嘗嘗?
』我笑著回答她,她笑著搖搖頭,回身走開,留一個美麗標致的背影和那烏黑的馬尾辮。
年輕真好!如花似玉的年歲,想想自己若是再年輕10歲又會如何?
看著略有掛杯酒液清澈的威士忌,我已來到這個小城整整10年了,若再退回去10年,是不是會換一種活法?
找一份平淡安穩的工作,把握好一段值得珍惜的戀情,和很多人一樣安於平淡,安於滿足,而享受幸福。
正愣神,那位長相甜美的姑娘將一個盛放沙拉用的小碗放到了我的桌上,裡面不是沙拉,是幾塊晶瑩剔透的方冰。
『有什麼需要再叫我』她笑著說,而那笑容在此時此刻我的眼裡,好美!我說著謝謝的同時,她再次留給了我她那美麗標致的背影還有那烏黑的馬尾辮。
端起酒杯,淡淡的堅果香,厚重的奶油和青澀水果的味道在杯口縈繞。
望著窗外匆忙的車流,眼睛竟有些濕潤!10年的本諾曼克,並沒有太重的酒精氣,腦子裡不知有什麼東西忽然浮現!刺痛心靈,澆了眼簾。
當酒液入了口,幹燥的白橡木,清新的麥芽甜,奶油和幹果的味道充盈。
咽下喉嚨,灼熱的酒感刺激著口腔,有些麻痹的味蕾享受著一絲薄薄的果甜,一絲淡淡的泥煤氣。
10年的杯中物,此刻的味道成就了它的無悔!它如隻是生於土地裡的植物,如隻是果腹的食糧,沒了發酵,沒了蒸餾,沒了歲月,沒了漂泊,也沒了香醇醉美!而10年的光景裡,人與酒不同,甘於孤獨,享受寂寞,守望理想!又怎敢說無悔?
人心太貪,癡想著要再走那一遭,未必失去那麼多換來這些許。
小碗裡的冰塊化成了水,咖啡已冷的沒了香氣,離開時也不見那個紮著馬尾長相甜美的姑娘了。
走出咖啡店已近黃昏,車流停滯,人流匆忙,而我!卻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走吧!未來的10年不過是人生裡又一段路途,收獲著不可知,也會留著刺痛,走著生命所賦予你我那獨一無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