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艦和18艦下水典禮的過程其實仔細看是基本大同小異的。
都是先在超級幹船塢內註水觀察測量幾十個小時以後,才進行出塢操作。
而下水典禮基本就是在出塢前的那一刻進行的。
因此兩者的正式『下水』儀式其實是出塢儀式。
既然是儀式,那麼肯定會有一定的既定程序。
像是升國旗,奏國歌,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彩旗飄飄,釋放彩煙,這些基本是在陸上各種大型典禮和剪彩儀式上都有的『規定』動作。
如果說大艦下水對比陸地上的大型項目的落成典禮有什麼特殊之處的話,在於多了一個『擲瓶禮』。
具體操作就是用一瓶完整的香檳酒,用過一定的方式碰撞新艦的船頭,看看是否可以出現船頭把香檳酒碰得粉碎。
香檳碎裂得越『堅決果斷』,則暗示越吉利。
過去會由儀式操作人用力把香檳酒瓶投向船頭,
但是如果投擲人力氣過小或者投擲的距離過遠,就會偶然性的出現香檳酒瓶沒有被新船船頭當即碰碎的現象,這儀式就相當無語了。
於是後來就設計成把香檳酒瓶設置在一定的簡單機械結構上,進行儀式的隻需要象征性地啟動裝置得『扳機』,這樣可以確保香檳酒瓶百分百的當即碰碎在要下水的新艦的船頭上,基本避免了香檳酒瓶碰不碎被認為相當不吉利的尷尬。
其實不單純是大型軍艦下水要搞碰碎香檳酒瓶的特殊儀式,當今很多大型民船下水時,如果船東認為有必要,也會搞『擲瓶禮』;那麼這個傳統是怎麼來的呢?
雖然人類被認為在3萬年前甚至5萬年前就已經學會的制造獨木舟並且靠此跨越數十公裡寬度的島嶼之間的海峽。
否則人類不可能早早進入像澳洲這種早在數億年前就已經與其他大陸分離的『大島』,
更不可能像波利尼西亞人一樣基本上完全『征服』了太平洋上的幾乎所有小島。
但是絕大部分人仍然是長期生活在陸地上,因此對水特別是對海洋有天然的畏懼感。
而且在現代文明足夠發達以前,航海一向是超級高風險的活動。
於是所有有海洋活動的人群,都是有很大的迷信成分在裡面。
也就是一定要祈求神靈保佑航海活動平平安安,一帆風順。
而在古代和近代甚至是現代,制造一艘大型海船,都是投入資金和資源非常大的項目。
有些特殊的大艦,就是集一國之力也造不了幾艘;這種狀況到今天都是如此。
這就造成大艦的下水,對任何沿海的人群都是一件大事。
大艦一旦下水,此後的遠航就必然面臨航海中的所有風險,而如果這些風險可以克服,那麼必然會帶來巨大的經濟和戰略性的回報。
因此大型艦船的建成下水,
自古就是極高期望、極高風險和極高收益3者並存的社會活動。
而某個大型活動的自然和社會風險人為不可控,那麼一個必然的結果就是一定要舉行儀式祈求『神靈』保佑。
不論是在東亞還是在歐洲,在兩千年前的新船下水儀式上,各種祭祀活動就已經是這類儀式的核心部分。
在古希臘就有大型新船下水時,用牛祭海的標準儀式。
而在全球其他地方則也會用牛或者羊等古人最主要的現實財富進行祭祀。
到了大航海時代開始以後,當時歐洲的玻璃手工業開始興起,況且歐洲自古就是葡萄酒的盛產區。
於是在各種海船上都會攜帶大量地用近代玻璃瓶盛裝的葡萄酒。
這些葡萄酒可以保質多年,既可以進行航海貿易,也可以讓船上的水手在閑暇時飲用解乏,可以算是安撫海上生存條件非常惡劣的水手們的重要方式之一。
因為在風帆大航海時代,遠洋水手暴動屬於極高頻率發生的事件。
一般的大帆船上都允許水手在不當值時飲酒;於是當時的海船上幾乎隨處可見大量的空酒瓶。
而一旦遭遇海上風暴或者被敵方艦隻的侵害,面臨滅頂之災時,不論帆船的船長還是普通水手,都會臨時書寫一些緊急求救的紙條或者部分『遺言』,裝入空酒瓶中投入海中,期望被最近的其他船隻或者海岸上的居民撈起來後,發現他們的險境而進行救援或者其他善後措施。
這就是極為常見的求救漂流瓶。
於是就逐步出現了在新造大船下水時在船頭故意碰碎一瓶香檳酒的風俗。
暗示當時的大部分船長和水手都希望這類求救漂流瓶在船舶服役的全壽命期間永遠用不上。
這樣就可以乘風破浪,一往無前了。
在西方世界,受到邀請進行擲瓶禮的,
一般是由有相當身份的已婚女性來操作。
這位女性有可能是新艦被命名人物的妻子或者是已婚的女兒。
比如福特號航母下水時進行擲瓶禮,就是邀請了已故福特前總統的女兒。
如果是一般的大型民船的下水投瓶禮,也會特別邀請相當知名、受人尊重的已婚女性來操作。
而此後該船就會認進行擲瓶禮的哪位『高貴』婦女為名義上的『教母』,地位類似於『幹娘』,其實也是為了多一層隱形心理保護的意思。
當然,17艦和18的下水儀式,隻單純進行了擲瓶禮,所謂『認幹娘』的環節就大可不必了!